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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，雖說是心底火氣翻湧，齊爭也沒有與朱曉多說一句。
大踏步地走出府衙。不出齊爭所料，葉府的車馬已經備在外頭。二少下車來，把齊爭拉上馬車。
「外面那匹馬是給你的。」
二少很快地說，臉上滿是焦急之色。
「朱曉那個傢伙，他讓人傳出消息，說是你被下到府衙，不日即問斬，要引小嗟現身！現在知曉小嗟人在哪裡的只有你，你快去攔下小嗟，別讓他進城來！」
齊爭的瞳孔一陣收縮。他沒有上車，而是施展輕功，幾下騰躍便往城外去。然而，卻也在此時，葉嗟慢慢地走過長街，來到齊爭眼前。
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
「怎麼這麼急？要去赴哪家姑娘的約？」
恢復的本來面貌，葉嗟笑得眉眼彎彎，說話的語氣輕快，就像是……好幾年前的他。齊爭張口欲言，但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。
「我沒事，你快離開這裡。」
齊爭抿緊了唇，一字一句的間隔都短。然而，葉嗟卻不减笑意。
「來不及了。」
葉嗟悠悠地說。他的目光，則是投射往齊爭身後。
「朱曉，好久不見。」
葉嗟仍是笑著。
「你過得好嗎？」
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
「沒有你，我怎麼會好？」
朱曉看著葉嗟，癡癡的，幾乎是只有他。葉嗟沉默了一會兒，終究是沒有能夠撐住。他低下頭，抹了抹臉，許久許久，才又再度開口，語調溫和。
「你有妻、有子，自然能夠好的。」
「回去吧……昨日之日不可留。過去的，你也總得放手不是？」
「我為什麼要放手？」
朱曉的聲音很輕，甚至帶著些許迷茫。
「那不是我要的……我要的只有你。」
「當初，只要你一句話，我會只有你……！」
朱曉一邊說，一邊跟著激動起來。齊爭回過頭，甚至隱隱可以看見朱曉的眼眶蓄淚。然而，葉嗟卻只是苦笑了下。神色表情，就像是聽見了個孩子撒賴一般。
「你我都僅有彼此一人，這不是理所當然？」
「你的心要是給了別人，我又何必強你所難？」
「除了你，我的心沒有給任何人！」
朱曉提高了嗓門，臉上一片倉皇。然而，葉嗟卻只是嘆息一聲，不再言語。朱曉有些發急，連帶說起話來，都沒那般利索。
「如果你願意，如今的我、已經不需要憑藉任何人的力量……」
「朱曉。」
溫和地打斷了朱曉。葉嗟的臉上並不見慍怒。有的，只是決然。
「我不愛聽這些。」
「沒有當面對你說分明，是我的不對。我這次回來，是想告訴你，你我既已緣盡，你也就不要再為難自己了。」
朱曉怵然白了臉。他想說些什麼，但卻什麼也說不出。好半天，他才擠出一句話。
「我的心裡，一直都有你。」
「我們只是緣盡了。」
葉嗟的話聲很輕，幾乎不可聞。但朱曉依然聽得分明。他低下頭，滿是慘然之色。葉嗟卻再也沒有對他說話，只是拉過齊爭，逕自轉身離去，頭也不回。
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
而也就在那之後，葉嗟回家了。頂著個老爺的名頭，日子卻過得像是少爺。齊爭依然是管家，有時，連葉嗟都歸他管。
而就在葉嗟回家滿三年後，朱曉起兵謀反。而打消息傳回齊州始，齊爭就傳令給上下三個掌事：不許老爺外出、不許人見老爺、不許將朱曉起兵之事告知老爺。但葉嗟卻仍是在同一日不知所蹤。齊爭難得地發了一回脾氣，幾個掌事都想，老爺若是見了管家的火氣，或者根本就不敢回來了也說不定。
然而，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是，葉嗟小半月後便回了府。葉老爺子一臉的若無其事，齊大總管卻是緊接著出府。隔過整整三月，齊爭才帶著滿身風霜回家。葉嗟卻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，什麼也不做，只是看著透過窗櫺，落在桌上的陽光。
齊爭推開門。葉嗟沒有動，也不說話。他只是伸出手，試著捉住一束束的光線。
齊爭在葉嗟面前落坐，也截斷了屋內僅有的光亮。
「他死了。」
「我找了最好的大夫，也給他找了最好的藥。但他不要，我也沒法子。」
「他的妻子隨他去了。」
「那孩子倒是沒事了。我看他吃得好睡得香，想必也不會記得自己有個爹。」
葉嗟抬起頭，勉強笑了笑。
「你安排就行了……你是咱們府裡總管嘛。」
「那麼，我把他帶回府裡來也行？」
齊爭把話說得很淡，葉嗟卻是一時之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。他看著齊爭，兩片薄唇動了動，掙扎了些許，只擠出了兩個字。
「隨你。」
葉嗟轉過頭，想推窗，卻也想走出屋外。但齊爭卻沒有那麼輕易放過他，齊爭甚至沒有要他轉過身來，便兀自吐出了自己這一路上思忖了千百回的言語。
「我想，是不是把他當作是我撿來的孩子。當作我從康州撿來的孩子。」
「我會對外人說他姓康。」
「這麼一來，日後也有人照顧你我。」
「……」
齊爭語罷，並沒有非得要向葉嗟討一個答案。他逕自走出屋外，在簷下逗留了一會兒。即便聽見了隱約傳來的嗚咽聲，也只是專注地看著簷上的綠苔。
接著，他往院子外走去。
大踏步地走出府衙。不出齊爭所料，葉府的車馬已經備在外頭。二少下車來，把齊爭拉上馬車。
「外面那匹馬是給你的。」
二少很快地說，臉上滿是焦急之色。
「朱曉那個傢伙，他讓人傳出消息，說是你被下到府衙，不日即問斬，要引小嗟現身！現在知曉小嗟人在哪裡的只有你，你快去攔下小嗟，別讓他進城來！」
齊爭的瞳孔一陣收縮。他沒有上車，而是施展輕功，幾下騰躍便往城外去。然而，卻也在此時，葉嗟慢慢地走過長街，來到齊爭眼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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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怎麼這麼急？要去赴哪家姑娘的約？」
恢復的本來面貌，葉嗟笑得眉眼彎彎，說話的語氣輕快，就像是……好幾年前的他。齊爭張口欲言，但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。
「我沒事，你快離開這裡。」
齊爭抿緊了唇，一字一句的間隔都短。然而，葉嗟卻不减笑意。
「來不及了。」
葉嗟悠悠地說。他的目光，則是投射往齊爭身後。
「朱曉，好久不見。」
葉嗟仍是笑著。
「你過得好嗎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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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沒有你，我怎麼會好？」
朱曉看著葉嗟，癡癡的，幾乎是只有他。葉嗟沉默了一會兒，終究是沒有能夠撐住。他低下頭，抹了抹臉，許久許久，才又再度開口，語調溫和。
「你有妻、有子，自然能夠好的。」
「回去吧……昨日之日不可留。過去的，你也總得放手不是？」
「我為什麼要放手？」
朱曉的聲音很輕，甚至帶著些許迷茫。
「那不是我要的……我要的只有你。」
「當初，只要你一句話，我會只有你……！」
朱曉一邊說，一邊跟著激動起來。齊爭回過頭，甚至隱隱可以看見朱曉的眼眶蓄淚。然而，葉嗟卻只是苦笑了下。神色表情，就像是聽見了個孩子撒賴一般。
「你我都僅有彼此一人，這不是理所當然？」
「你的心要是給了別人，我又何必強你所難？」
「除了你，我的心沒有給任何人！」
朱曉提高了嗓門，臉上一片倉皇。然而，葉嗟卻只是嘆息一聲，不再言語。朱曉有些發急，連帶說起話來，都沒那般利索。
「如果你願意，如今的我、已經不需要憑藉任何人的力量……」
「朱曉。」
溫和地打斷了朱曉。葉嗟的臉上並不見慍怒。有的，只是決然。
「我不愛聽這些。」
「沒有當面對你說分明，是我的不對。我這次回來，是想告訴你，你我既已緣盡，你也就不要再為難自己了。」
朱曉怵然白了臉。他想說些什麼，但卻什麼也說不出。好半天，他才擠出一句話。
「我的心裡，一直都有你。」
「我們只是緣盡了。」
葉嗟的話聲很輕，幾乎不可聞。但朱曉依然聽得分明。他低下頭，滿是慘然之色。葉嗟卻再也沒有對他說話，只是拉過齊爭，逕自轉身離去，頭也不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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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也就在那之後，葉嗟回家了。頂著個老爺的名頭，日子卻過得像是少爺。齊爭依然是管家，有時，連葉嗟都歸他管。
而就在葉嗟回家滿三年後，朱曉起兵謀反。而打消息傳回齊州始，齊爭就傳令給上下三個掌事：不許老爺外出、不許人見老爺、不許將朱曉起兵之事告知老爺。但葉嗟卻仍是在同一日不知所蹤。齊爭難得地發了一回脾氣，幾個掌事都想，老爺若是見了管家的火氣，或者根本就不敢回來了也說不定。
然而，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是，葉嗟小半月後便回了府。葉老爺子一臉的若無其事，齊大總管卻是緊接著出府。隔過整整三月，齊爭才帶著滿身風霜回家。葉嗟卻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，什麼也不做，只是看著透過窗櫺，落在桌上的陽光。
齊爭推開門。葉嗟沒有動，也不說話。他只是伸出手，試著捉住一束束的光線。
齊爭在葉嗟面前落坐，也截斷了屋內僅有的光亮。
「他死了。」
「我找了最好的大夫，也給他找了最好的藥。但他不要，我也沒法子。」
「他的妻子隨他去了。」
「那孩子倒是沒事了。我看他吃得好睡得香，想必也不會記得自己有個爹。」
葉嗟抬起頭，勉強笑了笑。
「你安排就行了……你是咱們府裡總管嘛。」
「那麼，我把他帶回府裡來也行？」
齊爭把話說得很淡，葉嗟卻是一時之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。他看著齊爭，兩片薄唇動了動，掙扎了些許，只擠出了兩個字。
「隨你。」
葉嗟轉過頭，想推窗，卻也想走出屋外。但齊爭卻沒有那麼輕易放過他，齊爭甚至沒有要他轉過身來，便兀自吐出了自己這一路上思忖了千百回的言語。
「我想，是不是把他當作是我撿來的孩子。當作我從康州撿來的孩子。」
「我會對外人說他姓康。」
「這麼一來，日後也有人照顧你我。」
「……」
齊爭語罷，並沒有非得要向葉嗟討一個答案。他逕自走出屋外，在簷下逗留了一會兒。即便聽見了隱約傳來的嗚咽聲，也只是專注地看著簷上的綠苔。
接著，他往院子外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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